直觉为什么值得特别关注?因为它直接掌控着你的决策,而决策堆积起来,就是你的人生。每一个决策,都是你未来的铺路石,换个角度,轨迹就拐了弯。所以要搞明白,直觉什么时候靠谱。
直觉型人格的人(人群中占比25%),相较于感官型人格,倾向于“凭感觉走”,信息还没收集全,决定就已经拍板了。如果这群人还背上了各种创伤的包袱,结果就是创伤反应和直觉搅在一起,严重干扰判断力。
所以提升决策力的关键是:削弱那些来自过去的创伤干扰,放大直觉中真实自我的声音,同时还得加上理性决策的框架。
《如何避免反复做愚蠢的决定》中已经把理性框架这部分揉碎了,这一篇就把直觉单独拎出来,看看直觉到底能不能靠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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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是什么?
直觉的英文是“Gut feeling”(“肠子的感觉”),就跟德语里陷入爱情的说法"schmetterling im bauch"(肚子里有蝴蝶在飞)一样,爱和直觉这一类抽象物,似乎都跟身体而不是脑子相关。尽管存在这些形象的比喻,实际上心理学家们在讨论直觉时,大多数还是在分析与之相关的大脑决策过程。
直觉:不靠谱的“快系统”?
美国心理学家丹尼尔·卡尼曼在《思考快与慢》里提到,人的大脑有两个系统:快系统和慢系统。
- 快系统:用在那些惯性行为上,比如走路,你不会每次迈腿都想着“我应该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这时,快系统自动上线。
- 慢系统:处理复杂的场景,比如选专业、换环境、找伴侣,这种重大决策要慢下来,收集信息,理性分析,这就是慢系统在工作。
在卡尼曼的理论里,快系统=直觉,他的态度是“贬快抬慢”:快系统省时省力,但容易犯错;慢系统才是人类的高级功能。这个观点也和启蒙运动以后对直觉的鄙视一脉相承。哲学家约翰·洛克就认为,直觉不准,靠得住的是“反思性思考”。
直觉:高配版的自动驾驶?
虽然卡尼曼和洛克对直觉不太感冒,但从古到今,站直觉这一方的也不少。比如作家马尔科姆·格拉德威尔,他在《眨眼》这本书中把直觉称作“薄切”(thin-slicing):直觉就像是这个“切”的动作,是潜意识利用极少的信息快速做出判断。尽管有时候直觉会出错,但它其实强大得惊人。
格拉德威尔认为直觉是一种“适应性无意识”(adaptive unconsciousness),这和弗洛伊德的“无意识”不一样,后者是充满压抑的欲望、回忆与幻想的黑暗地带。直觉像是一台高效的超级电脑,能悄无声息地处理大量的数据。最聪明的做法,就是把复杂的决策丢给潜意识处理,就像一艘飞机可以在自动驾驶的模式下飞行,你不需要每一秒都操纵。
德国心理学家格尔德·吉仁泽也是直觉的拥护者。他在《直觉:潜意识的智慧》里反驳了“直觉只是冲动”的说法,提出直觉有它自己的逻辑:由“简单的拇指法则+大脑自动生成的判断”组成。
举个例子,打棒球的时候,从理论上来说一个球员要想接到球,就得精确计算出球的速度、角度和距离,但实际上没人这么做。他们用的方法是“凝视扫描”(gaze heuristic):只要你盯着球,球在视野里的位置没变,那球就会落在你即将跑到的地方。就是这么简单,这个法则就是一种”拇指法则“(rule of thumb)。这类简单的“拇指法则”让我们无需复杂的计算,也能在瞬间做出准确判断,说明直觉并不是盲目的冲动,而是大脑进化出来的一种高效策略。
直觉vs创伤反应
不过,有了创伤,直觉就没那么简单了。创伤反应会掺进你的直觉里,让你变得过于警觉。关于创伤的身体反应,治疗师巴塞尔·范德考克在《身体从未忘记》里写过:你的“脑肠轴”会在创伤时被激活,比如紧张时会胃痛、和自恋人格障碍的人相处时会发荨麻疹等等;反过来,针对身体的治疗,也能消除创伤的印记,比如轻轻拍打胸口释放愤怒、瑜伽的某些体式释放储存在髋部的悲伤等等。当你过度警觉时,哪怕一些小小的躯体不适和情绪过敏,都会让你误以为“狼来了”。
综上,我对于直觉的个人理解:直觉是过去的奖赏性经历和创伤性经历留在身体中的记忆、混合着个人潜意识和集体潜意识,最后在身体和大脑间形成的一种连通反应。
那么问题来了:什么时候该相信直觉?什么时候又最好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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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什么时候靠谱?
先抛一个选择题:假设你要决定要不要跟一个新认识的人谈恋爱,给你两个选项用来判断要不要进一步接触:
- 第一个选择:每周和这个人见两次面,一起吃饭、看电影,慢慢了解对方;
- 第二个选择:趁这个人不在家,去他家里转悠一个小时。
你会选哪一个?很多人会选第一种方式,但研究发现,第二个选择其实能让你更快、更准确地了解对方。为什么呢?因为通过观察一个人的私人空间,你可以迅速得出直觉性判断——房间里是否整洁?是否摆满了个人成就的证明?书架上按字母顺序排列的书本,还是满地的脏衣服?蜡烛、植物这些小物件也能透露出对方的情绪调节方式。一个房间给你的整体感觉,往往比长时间的约会更能揭示此人的情感稳定性和对新事物的包容程度。
那直觉到底什么时候靠谱?它其实取决于两个因素:这个领域是不是可预测,以及你在这个领域有没有足够的经验。前面的例子就是一个典型案例,在像生活方式这种相对可预测的领域里,经验丰富的人(比如那些在社交中善于识人的人),通过环境做出的直觉判断往往很准确。
这样一来要判断你要不要听从直觉,就分两步走:第一步,判断这个领域是否具备可预测性。有些领域本身是不可预测的,比如股市、国际政治这些高风险高变数的领域。相对的,有些领域可以通过经验预测,比如医学中的影像学或象棋。第二步,判断你自己在这个领域有没有足够的经验。即使是一个可预测的领域,如果你缺乏经验,比如文物鉴定,即便领域本身可预测,你也没法通过直觉去判断一幅字画的真伪。
此外,关注直觉时伴随的感觉也很重要。当直觉带来的是一种笃定感,这种直觉往往是准确的。比如我的项目中有一个环节“梳理时间线”,这是过去我出于直觉为自己做的一件事。当我陷入自我攻击和比较中时,直觉指引我用“双重叙事”重新理解自己。这一做法立刻让我轻松许多,仿佛卸下了一直背负的重担。后来,我在《武士女神训练》这本书里读到“释放你的旧叙事”。作者提到她小时候总搬家,原本对外宣称自己“颠沛流离地长大”,后来她主动改写为“我跟随冒险精神的父母长大”,心态就完全变了。我惊讶地发现,直觉让我采取了和她一样的策略。当我的直觉通过这种方式得到印证以后,我开始更加关注它其中蕴含的创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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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什么时候失灵?
要想靠直觉开挂,还得排除一些直觉不靠谱的情况。
先看一个关于记忆靠不住的例子:一次心理学实验测量了受试者对一次痛苦的结肠镜检查的记忆。受试者被分成两组:第一组接受了时间长、疼痛程度全程较为平均的结肠镜检查,第二组则接受了短得多的检查,但疼痛的程度在程序最后显著增加。
你可能会认为最不开心的病人会是那些忍受了长时间检查的人,因为他们遭了更长时间的罪。然而在这个实验完成了一个月后,再回访这两组人,结论整个儿调转了:第二组耗时短但结局更痛苦的人,反而成了感觉最糟糕的人。这项调查就是个绝佳的例子,说明事件过后,我们往往会忽略痛苦的持续时间、转而参照感受的峰值编码了一段错误的记忆。
为什么我们从后见之明而不是从当下的感受中记住事件?因为记忆是和情感强度相关联的,这会影响我们的直觉。直觉要回避的并不是实际更痛苦的事件,而是印象更痛苦的经历。当我们的直觉被强烈情感记忆所驱动时,可能会导致我们做出错误的判断。
假设你是个创伤刚自愈的人,在认识一个新人时有惴惴不安的感觉,此时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可能性是存在创伤性链接,比如讨好型人格遇到了自恋障碍型人,就跟香甜的兔子被猛兽嗅见了似的;第二种可能性这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缘分,只不过是过去的创伤让你过度警觉了。
为了避免情感记忆导致的直觉偏差,你可以拉长做决定的时间线,多多收集信息,同时利用朋友、家人、咨询师多角度比对,证实是否存在值得警觉的操纵和控制行为,这有助于通过理性分析来补充和校正直觉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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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最后
何时最大化地利用直觉,还与一个人所处的人生阶段有关。在生命之初,尽可以跟随直觉和内心,把所有的天赋与个性尽情发挥出来。在此之后,“思考者该迎接他的欲望,感受者该迎接他的思维”,惯用直觉的人,不妨也学学一板一眼地按照理性的流程做决策,虽然学究气了些,但“当你拥抱与你相反的本质时,你才开始真正形成一个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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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 i m p l y J i a n 简
突破思维限制, 释放个人潜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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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Coach、创作者、Solopreneur,致力于为追求自我蜕变的女性提供服务。当遇到了挑战、渴望重塑信心并突破自我时,她们会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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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背景——复旦大学神经内科,医生转行,从世界500强到欧洲医疗初创,德国MBA后在柏林工作并定居。INFJ,理智与情感并重,擅长用系统性思维构建精神与现实生活。因一篇《30岁后留学我用3年时间移居德国》获得10万+阅读,继而被大家熟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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